从芦泰大桥想起

鸿马 648 字 2024-01-13

从芦泰大桥想起

刚刚获悉芦泰大桥已竣工通車的消息,令人振奋。翌日,即驱车前往,一睹为快,以慰久悬之心。

車到桥头,驻足远眺。此桥竟然在水流湍急,茫茫莽莽的东江凌空飞渡、横空出世了。此桥工程浩大、雄伟、气势磅礴,令世人震撼不己。

此大桥的建成,彻底改变了惠阳县芦洲镇与搏罗县泰美镇,因一水之隔,如隔天涯的現象。如今不再遥远,更便捷了。

此大桥的建成,创造了世世代代的先人们,連做梦都不敢想的人间奇迹。开拓了两岸经济雄起的新蓝图;树立了万里征程腾飞的新里程碑。可谓功德无量。

看着浩浩荡荡的江面,油然间,我脑子里似乎在捕捉一种瞬息而逝,却又隐约闪现的灵感。我屏气凝神,追逐灵感。这灵感原来是芦洲镇通往泰美镇的摆渡,当地人称之为川龙口横水渡。

摆渡,也许自江河形成之日起,就应运而生。在全国范围之内的大小河流中,这种摆渡也许数以十万计,甚至更多。它是从远古年代沿袭下来,是当时渡江的重要交通工具,直至上世纪初才逐步被淘汰。

虽说是古老且落后,但它却独拥奇功。在千百年来,千万条河流中,硬是全靠人力操作,乘載了千千万万两岸人的相向往来,功不可没。

从事摆渡工作,是一项苦差使。在酷暑时,骄阳炙烤,满身溴汗;在严冬时,凛冽寒风刺骨,手足僵硬疼痛。终年无休日,凶险随时发生。

尤其在汎期。当江河横溢、风高浪大、汹涌澎湃之时,几乎每一浪涛都有可能将小船掀翻的危险。在此危急关头,摆渡人就像披甲仗剑、跃马扬鞭的勇士那样,飞渡关山,厮杀疆场与洪峰拼搏,确保摆渡的安全,真乃可歌可泣,至功至伟。

一天下来,精疲力尽,腰酸乏力。他们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,坐在船头上,叹息自己坎坷人生。

时而,翘首望月。此时的月亮在他们的心目中,就是天上的一盏孤灯,发出微弱泛黄的残光。也正如置身于风雨旅途中的人生,艰辛而憔悴地挣扎着,煎熬着,苦不堪言。

他们虽然没有像现代人那样,有着“为人民服务,为社会多作贡献”的崇高境界,和高尚情操。但他们对每一位客人的安全,却倾注了满腔心血。他们所追求的仅是收取几分钱的过渡费,赖以养家糊口。

两岸码头上,过渡的人常来来往往,摆渡则不断地从此岸驶向彼岸,又从彼岸回到此岸,週而复始。日又一日,年复一年,风雨无阻,寒暑不停,似乎被无形的绳子捆绑在这几百米宽的江面上,难以抽身,寸步难移,艰辛而枯燥无味。

尤其在大年大莭时,家家户户都在兴高采烈地团聚,唯有摆渡人只能站在船头上隔江而望。虽有归心似箭,但身不由己,真是愧对家人了。

摆渡,本来就是一项艰辛而又凶险的工作,然而,不同的人却有着不同的看法。

时而,在烟雾漂渺,浩浩汤汤的水域中,偶尔出现正在撒网的渔艇,或发现正乘载着过往客人的摆渡时,此刻,一些文人墨客们,即赋予新诗、填词,或描绘成江流画卷,并誉之为绝美的佳景。至于美与否,也许只有渔夫和艄公心里最清楚了。

随着社会的发展,交通事业更是突飞猛进,与日俱增。桥梁的建没,几乎已取代了当年的摆渡。曾经功勋绰著的摆渡,現已光荣地退出了历史舞台,结束了其往日光辉的岁月。在人们的记忆中,也渐渐淡忘了。若再过若干年之后,也许只能从书画中,或在电影里,才能了解到摆渡曾经确实存在过,并可从中感受到它那模糊的影子了。

2024/1/12